气息渐近,倪清嘉看见陈敬喉咙间的小骨头上下滚动,那颗小痣跟着起伏。“你干嘛……”陈敬没再靠近,低头,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嘴唇:“我说了,谢人要有行动。”“不然就不要x说这两个字,我不想听。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,似山泉散漫绕阶流,但说出的话却让倪清嘉骤然忆起热流涌动的假期,那个黏黏腻腻的交易。陈敬真的变了,他以前哪会说这种话。倪清嘉红着脸瞪了他一眼,“陈敬,耍无赖是不是,又来?”“没有。”陈敬一脸无辜。“那你想怎样?”倪清嘉仰着头,眼眸含着一点怒意,不吓人,倒显得整张脸娇俏生动。她的嘴唇色泽红润,因为说话而微微张开。陈敬的注意力不自觉转移,紧盯着那两瓣唇。他尝过,软得像糯米糕,会主动贴着他的唇,吻到入迷时她会从喉腔溢出动听的细声。“想……”陈敬顿了顿,嗓音又哑又干,低到快听不见:“亲你,可以么……”倪清嘉瞳孔一震,陈敬真的疯了……没听到回答,陈敬俯下身,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中,蛊惑着问:“可以么?”抬手,解开一颗校服领口的纽扣。两颗、三颗……精致好看的锁骨随即显露,还有胸前的一片肌肤,全都盈满倪清嘉的视线。陈敬什么时候解过那几颗纽扣,他从来都是恨不得把衣领缝死的人。她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、你……”陈敬算是摸透了倪清嘉的喜好,牵着她的手腕放到自己腰上,“这里……”流转至腹部。“这里……”停到胸前。“这里……”“都可以摸。”陈敬低低地请求,“就亲一下,可以吗?”倪清嘉耳根发烫,烧得快比天边的云霞烂漫。倪清嘉觉得自己真经不起诱惑,他随便带她摸两下,她就快要忍不住点头了。陈敬又靠近她几分,鼻尖几乎相触,呼吸洒在她的唇上,问第三遍:“可以吗?”微沉的音色按摩着她的鼓膜,倪清嘉动了动唇,还是没有说话。心脏怦怦地狂跳。眼睛,缓缓闭上。
陈敬当即热了脸,那些看似随意的撩拨都是装的。他紧张得要死,怕她生气,怕她拒绝。咽了咽唾沫,按捺住快要轻盈起飞的心情,陈敬小心翼翼地贴向令他魂牵梦萦的唇。记忆中的甜软湿润,果冻般的口感,终于又将尝到,陈敬想念好久。即将触碰的那瞬,天上掠过一只飞鸟,叽喳着叫了一声。动静不大,可在倪清嘉耳中如同警钟巨响,她惊得蓦然睁眼,陈敬清俊的脸庞近在咫尺。“不行……”倪清嘉使劲推了陈敬一把,满脸通红地跑下楼。陈敬往后踉跄一步,再回神,倪清嘉只剩个背影。他没有追上去。静立原地。天道轮回,曾经他也这么推了她。陈敬摸了摸胸口,倪清嘉很用力,被她手指按过的地方麻麻的,有点疼。陈敬竟有些回味。原来,是这种感受。晚上,陈敬收到倪清嘉的转账。“药钱!”她如是说。陈敬不收,悠悠打字:“不接受金钱感谢,只接受行动感谢。”倪清嘉回他一个字:“滚!!!!”陈敬盯着手机屏幕,从那串感叹号里辨认,她应该没有生气吧……过了几天,高一高二开学,学校渐渐热闹。倪清嘉对于自己一瞬间成为最年长的高三学姐这件事非常不适应,但跟那些青春活泼的面庞比起来,她好像的确没那么有精力了。开学不久后便是社团招新。林月这个舞蹈社社长已经退位,她怕高二新上任的学妹控不好场,准备招新时去帮帮忙林月问倪清嘉要不要一起来看看,倪清嘉一个早早退社的人自是没脸去,婉拒了林月的邀请。林月笑笑,说过一阵子会有几个社团联合举办的校园十佳歌手比赛,倪清嘉可以试着参加。倪清嘉跳舞练一练还能看,唱歌属实是 ktv 水准,她摆摆手,说自己不去丢人现眼了。林月便没再说下去。最近几天,因为临近月考,陈敬没有很频繁地来找倪清嘉。高三的第一次考试,他准备得很认真。好像一到高三,所有人都比以往紧张了起来。倪清嘉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同学不再像之前那样散漫自由,连薛淼淼也逐渐努力学习。班主任早自习没开始便站在教室门口盯着,搞得倪清嘉揣在兜里的早饭都不敢拿出来吃。受环境影响,倪清嘉莫名有些慌张,她懒散惯了,短时间很难改变。最多老老实实自己写完当天的作业,至于额外的练习或看错题什么的,她还没能达到那种程度。晚自习,倪清嘉和一道数学选择题杠上了,到课间还在苦苦思索。她绝对不认为自己是个蠢笨的人,不然也考不上这所高中。只是在数学方面天赋有限,后天也不努力,就被别人慢慢拉开了差距。倪清嘉写得烦躁,摔笔摆烂,气得抓了抓头发。